2016.03.12
讀王于漸教授於2016年1月20日之大文:《公屋戶家庭破碎、貧窮及不滿現狀困境》(下稱王文),不禁大感淒然!
近來不少評論都對年青一代自甘頹廢,不思進取均有所指責。他們也自稱「廢青」,不是說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檢討,而是故意與大人抬槓,差不多是說: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了,你勸解不勸解我也不會聽你枝笛!且既已自認廢了并不以為忤,你再說什麼振奮精神,自強不息也不會打動到分毫。
這些現象與買得起買不起樓,何時才可得到編配公屋是否有直接關係,不得而知。筆者也不熟悉如何輪候上樓及財富限額是幾何等的計算,但從王文提到的跨境婚姻數字、離婚統計及緣此製造出來的無數破碎家庭來看,實應引起社會的關心。
由內地改革開放時起,大大話話說是三十年前吧。無數廠家搬廠過境,說是為了減低成本和打開內地市場。除由廠家大舉投資外,也在此過程中順帶招攬去一批原來在港合作慣了的骨幹分子。為吸引其人北上,付出比平常水平多一半的薪酬亦非少見。
骨幹在廠工作,不是經理也是督導員。阿公供食供住,招呼周到。於是收入大增卻日常消費又用錢不多。與內地工人比起來,地位自然高人一等。因是工廠之故,廠內男女工人之性別比可能是九比一或八比二。女與女之間為爭男仔而大打出手的事并不少見。於是慢慢衍生出各種對燈紅酒綠、呼奴喝雉的生活作風。再進一步就是包養二奶或是多交「朋友」了。作此結論,并無經過調查研究,就算是想當然之類吧。
到終有一天紙包不住火時,就要面臨與原配離婚之窘。如有子女者,破碎家庭從此註定矣。初時搵錢之路仍順暢時,支付點養家之資好像也無所謂,也藉此享點齊人之福啊,千載難逢。
兒女漸漸大了,兩頭住家都有不同的生活和養育下一代的要求。本來夫婦二人,齊心共同搵錢,計劃着在若干年後換樓的。因此事而要照顧兩個家庭,捉襟見肘,能撐得住已是萬幸,換樓或搬住豪宅,已成凍過水之妄想了。
然而好景不常。到內地設廠之紅利終有一天會被用盡。也因廠家年紀漸大,難以日幹夜幹地維持下去了。男人賴以為活之收入大減。撤退回港挨世界者漸多。
在此環境中長大的下一代,父親難有妥善的管教,母親屈於搵食也顧不了太多,其人便只能憑自己的「自生人性」去維持。在此過程中,他們恨父母、恨家庭、恨社會、恨政府、恨師長、恨所有對他們指手劃腳的人,包括兩地政府及其製定之政策等。父母對之又深有內疚,自小到大也盡量遷就着他們,於是他們漸漸變成了「冇有怕」!連「以暴易暴」的口號也隨口便出?如果警方不想大蝦細,繼續先予忍讓;再投其所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終也來「以暴易暴」印證一番,吃虧者會是誰?
偏偏社會上的政治勢力要借助他們的怨恨而大加挑動,直如火上加油!利用種種包裝和溢美之詞推之上前線,自己卻在後面羽扇綸巾,消遙搧扇!
上稱的父親年紀漸老,已成長者。王文指出「接近三份之一的公屋戶主為年過65歲的長者,在這種社群中成長,每多缺乏學習的對像。不少破碎家庭的兒童由母親(有些需依賴公援)獨力撫養,鮮有機會見到父親(有些也許已再婚而與跨境配偶同住於另一公屋單位);有時更可能為方便雙方另行申請公屋單位,而把子女監護權分判父母,使兄弟姊妹被迫分離。
由此看來,在貧窮而破碎家庭中成長的痛苦經驗,與政府的公屋政策及跨境婚姻趨勢有不可分割的關係,更在童年記憶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香港的繁榮和祖國的崛興,對於在如此環境中成長的新一代來說,固然難言感到自豪,反只會有疏離之感」。
人人認為好事的改革開放,打開大門讓港人過境發財,過去多年也確實使不少人借勢發揮,奮鬥有成且吐氣揚眉。然而到頭來,因為男人好色,不知進退,終成大錯,弄得家庭破碎,為害子孫!又豈是設計此遊戲者可以預料的!
當日曾有人說:「有咁耐風流,有咁耐折墮」!雖惹來大罵之聲,但以此來形容參與此事之各方人物而言,苦果實屬自種。一如某大歌星所唱曰:「一切皆自願」也!
對無權選擇投生的第二代人,除了多協助其解困和多為其提供出路外,也無什麼可安慰之言以為勸說。或者可参考佛家之語:「欲知前世事,今世受便知;欲知來世事,今世作便是」!應知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也。
刊於信報
香港執業會計師 馮培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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