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08
多年前曾談過在維園年霄市場寫揮春的感想，還認為揮春內容能有效地反映部份當時的民情。蛇年年末再去寫，又得到了一些新的感覺。
當日是年廿六的下午，有陽光但風也大，人卻不算很多，跟往年所見排長龍等候者有分別。在現場所見的多是街坊模樣的人。要求的自是「身體健康」、「心想事成」和「學業進步」者為多。
此次與一位剛大學畢業并入了會計師行工作不久的mentee拍檔。據說他是曾在書法比賽中取得名次的，擅寫顏真卿體。少時習字時，素聞有「肥顏瘦柳」之說。顏是顏真卿，柳是柳公權。但因個人始終較喜歡趙孟頫體，故對此兩體關注不多。看這小子寫來一筆一劃確是十分認真，甚至把長條紅紙先摺幾摺，以求字字大小平均的。果然甚有會計行人有規有矩不逾越，知何所止的氣質。
有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來到案前，羞澀澀的不知要寫什麼好，便逗她寫張「越大越靚」好不好？她點點頭，便寫了給她。她十分歡喜！
又一個小姑娘來到，也是不知寫什麼好。筆者提議送她一幅叫她必會喜歡的，就是「逢考必過」。寫好後問站於其後的母親好不好？其母說：「梗係好啦，逢考必過喎」！想是已被無時不在的考試威脅折磨得身心疲憊了。過不了五分鐘，一個說普通話的大姑娘走到案前，問還有沒有「逢考必過」？筆者指指案上已寫好的。她道謝後便取走了。估計她是在現場見到有人持有此聯，也想擁有一張。可見此聯有市場。
筆者同時也在寫字樓為同事們寫。由他/她們自已點題，有求必應。
過去幾年，最受歡迎者也包括上面提過的「逢考必過」。記得那時一位同事貼起此聯後，果然在緊接着的考試中過了QP。另一位未完考事的同事連忙把此聯接收過去，也在其後的試中過了關。真奇！
今年很奇怪，只有一人點題要此聯。想是大部份人都過關了？抑是覺得過不過關也沒有多大意思，因為此行已是「前途似咁」麼？會計界的「政改」真有如斯大的摧擊力？推動變天不遺餘力者可曾想過會有這般反應？莫謂筆者此說毫無根據。今年同事所要的百多張揮春中，要「學業進步」的竟然一個也沒有！此聯一直是筆者寫得最靚且最受歡迎的呢！﹝看圖﹞
女孩子中要得最多的是「嫁個有錢人」和「一世唔使做」，甚至有「不勞而獲」的。前兩年有要「郎君早覓」、「速速閃婚」和「良緣快訂」的，今年都少了。
表達吃喝玩樂之希望的當然永遠不會少。例如女子仍有要求「俊男成群」和「青春美麗」的。男士在過去年度曾有要求的「有美同行」之類也已變成稀缺選擇了。
這反映了一種什麼心態？當然大家都只是「得啖笑」地表達一下其希望，但實在的生活中難以逃避的困境確實又是十分擾人。可不是嘛！想買樓買不起、想結婚結不成、想生育不敢要。自嬰孩呱呱墮地起便要為之設想如何貯奶粉、選學校、如何籌備日後的教育花費、乃至在難以把捉的uncertainty中長大成人…。幸好，還沒有見到有男孩子提出要「娶個有錢女」。總算仍有骨氣！
近來城中對中產階級數目的減少及其代表着的生活享受內蘊甚多爭議。由此觀之，女子想找個環境較好的中產男友也不容易，例如是一個有樓有車的「富裕中產」之類。如果人人都對努力向上爬可改善環境之說失去信心，均想找個有錢人做另一半，好速速實現另類的搵到快錢之心願，這樣很快便會造成需求大於供應之局。換句話說，無人可嫁的女子之數目會增加。找不到可結婚對象的男子也會越來越多。香港版的《非誠勿擾》恐怕很快便會因應需要而出台。
來年是馬年。要求「一馬當先」和「馬到功成」者自然不少。可見人們也知除了主觀上要有爭勝之願外，也要配合客觀環境以求取得好結果。
筆者寫給自已的是「貴人扶持」和「商機無限」。因為我們此行人的有關業務發展方面的專業制肘較多，例如廣告可以登但需有「品味」，郵寄宣傳有限制，cold call是絕對禁止的，也嚴禁自吹自擂謂服務比人好、收費比人廉。所以欲求有較好的發展，最見效益和最有效率的就是得到貴人扶持。然而何處覓貴人？你問我，我問誰去？
至於商機無限，當是自我祝願，希望明天會更好之語也。
刊於信報
香港執業會計師 馮培漳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