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5
「限米煮限飯」,此語常見於鄉下人的口語,意謂人們的意願往往受制於必要的條件。例如我只有一斤米,不可能煮出超過某數目的飯量。同時也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之意。
一般而言,一碗米只能做出三至四碗之飯產品。若米不能增,卻仍未飽肚,只能加水,使之成粥。又或混入番薯或竽頭之類,制成「三及第」飯。「大躍進」時之經濟困難時期,家中有此「三及第」飯醫肚,以作補充,已是十分難得。
過去鄉下人少有冰箱,如何處理晚餐後之剩飯?白米矜貴,不可以之為豬或雞飼。他們自有民間智慧,有一套土辦法把剩飯保留。此方法為置一個籐或竹之制品,約是砧板大小。把剩飯搓碎放在此,整個東西在空中吊起來,就可保證剩飯不見「宿」,也可把飯放在老鼠逞不了英雄的地方。
這些剩飯之用大矣哉!小孩放學,自無飲下午茶之奢侈,但可在剩飯中拿它兩舊,自制成飯團,也可過過癮。
鄉下人說若用新鮮米來煮飯,飯量產出只能如上。若在新放入之米中,加上適當之剩飯,假設是一半,飯產量會多出甚多。不要challenge 這民間智慧。用「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來試試吧。
這些剩飯也會被稱為「飯種」。用之於煮飯,可滿足當時之民要也。
在大躍進時期,家庭婦女見面,莫不交換心得。例如新米上場,其受水比例是多少。總之,總希望以有限之米煮出無限之飯也。
鄉下人也有互相笑謔,稱人為「飯桶」者。被笑謔者即接稱自己是「飯種」,缺之難得多飯。一句說話就把本來的無用變為有用了。
二月初,香港醫護人員為封關事宜要挾要罷工。某君曾於二十年前患癌,治療三年後至今未復發,於理論言已算是痊癒了。但這二十年來,政府醫院一直為他保持不同科目之間每隔六至九個月便覆診一番,使其對醫護人員的服務及醫療政策的施行大有感讚。
可是,醫護人員為了此番疾病治理的爭拗包括封關前後的次序與政府談判破裂,實行罷工。如斯時候拿此作投槍,無疑是攞命之至!
罷工之後的一早,醫院來電說,某君下半月之期要拿出來給其他病人用。要復診需約到八月底。換言之需延遲半年才有覆診。
電話是其妻接聽的。問院方若某君不同意此安排,可有另議?院方說只能如此,前線也好內線也好,局面就是如斯!為何?不就是限米唄!
也不知醫院的線是如何劃。以前覆診有效的疾病是如斯對待。診病時間減少了,一旦復發又如何處置?
立法會中積壓了幾百億款項待批。按理解決各項事情皆有緩急之分,無需筆者多言。但市民只覺得雙方自今年開局以來,事事抗爭,打得頭崩額裂卻還只在程序上之爭吵。各類供應商看着此局面,會否產生creditability 或cashflow 的風險管理觸發點。既然口罩是熱門的全球熱銷項目,不賣東家賣西家,等你們兩造處理好了內部矛盾再來下定單吧。
政府掌握過萬億儲備又如何?怎也逃不了限米煮限飯之說。先把急市民所需的類目列下來,全速處理。否則,供應商也會另有想法。例如目見兩派,各有爭持,空有巨額儲備撐持,也無異是蜑家雞之類。立法會內所有派別必須下定決心,放下包袱,拋棄成見,先撥款處理病情,把全球人民注視的病毒清除,然後保住命仔了,才可精神抖擻,再戰三百回合又如何?
刊於 信報
香港執業會計師、香港獨立非執行董事協會創會會員 馮培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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